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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金煜的突然到来,不得不将女生睡的大帐篷与男生调换,等搬完行李,大家都累了,纷纷爬进帐篷休息。 金煜还没躺下,掌心就硌到一样东西,从睡袋里摸出来一望,发现是条金灿灿的链子,思绪恍惚飘回昏黄的楼道。 正准备塞进裤子口袋,何敞恰好撩帘进来,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拳头。 金煜转瞬朝他伸去摊开的手:“她经常丢三落四的。” 何敞毫不迟疑地接来,抛在手心看了两眼,放进衬衫口袋。 罗北不知道哪去了,趁他没回来,何敞躺到金煜身边,两人都是一副胳膊枕着后脑勺的姿势。 “今晚那三十秒你在想什么?”熄了灯的帐篷内,何敞冷不丁地问金煜。 下午睡过一觉,导致这会闭着眼睛反而更加清醒,在众人注视的三十秒内,金煜持着心无外物的态度执行惩罚,却猛然跌进那双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眼睛。 刹那间,青草地上的女孩又重回眼前,身披清辉自由歌舞,与在他卧室不顾形象的疯闹,又是另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。 依稀记得暑假毕业,从北城回宜州的第二天,就在小区外的小卖部撞见陆佳宜。其实在上去之前,他站在烈日下观察了许久。 约两年不见,陆佳宜的头发快及腰,皮肤养得白里透红,穿一件水蓝色睡裙立在冰柜前,从侧面望去,背薄且直,不说话时,还有几分养眼的气质。 而今夜,除此之外,他还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,那就是,陆佳宜真的变漂亮了。 所以那三十秒内,他一直在克制生理反应下加重的呼吸,他并不想被旁人察觉出心跳加速,也更不想引起任何误会。 他却语气平淡地反问一句:“你说我在想什么?” 何敞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,于是,袒露了想法:“说真的,我那会挺烦的。” 睁开双眼的刹那,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,吞没侵蚀覆盖,金煜却保持清醒,向他解释:“我明天下午执飞,所以没选酒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何敞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我只是发现,她还不是我女朋友,我就已经这样受不了,是不是占有欲太强了?” 别说是占有欲,哪怕是同性在自己领地上多惦记一秒,那都是男人的雷区,金煜也不例外。 隔天清晨,沉睡一宿的众人让山林间的鸟鸣唤醒,深吸几口新鲜空气,顿觉精神抖擞,收拾行囊背包,转战云崖山,烧香祈福。 赶在九点到达山脚的停车场,白云寺庙入口遍布商铺,各类手串纪念品琳琅满目,吸引着路过的香客。 陆佳宜到地,携丛念奔去热气腾腾的铺子,大手一挥要了七人份的早饭满载而归。 将大rou包和现磨豆浆分给何敞几人,陆佳宜调头走向立在阶上打电话的金煜。 “我今晚过去。” 他还是昨晚那身行头,背着陆佳宜挂断电话,回头就看见她站在台阶下啃着rou包子,嘴巴一鼓一鼓地像只可爱的小猫。 陆佳宜朝他伸着胳膊,指节上挂了一份与众不同的早饭:“赶紧吃。” 他走下台阶接来一看,袋子里装的是一笼rou丁烧麦,还有一瓶矿泉水。 等他吃的时候,陈与昂注意到不对劲,嚼着最后一口包子皮,后悔不已:“陆佳宜,你怎么不给我买烧麦啊?这rou包子一个顶两,快给我噎死了!” 陆佳宜十分无辜:“我怎么知道你也不喜欢吃rou包子。” 金煜省了两个丢给陈与昂,后者边吃边说:“还是米饭好吃!” 不得不说,男生真是奇怪,平常正餐吃大米饭就算了,早饭也离不开米饭。 金煜就是这样的人。 以前,刘艳早上蒸了包子,都会让她多带份给一道上学的金煜,哪想到他根本不买账,宁愿饿到校门口买饭团,也不吃她十块一个的纯手工大rou包。 后来,陆佳宜也学聪明了,专带一些他喜欢吃的东西引诱他自掏荷包,效果那是十分显著。 吃过早饭,直奔索道先去观景区,爬了约摸十几分钟终于抵达山顶的白云寺。 寺外山石围绕,寺内鸟语花香,参天大树林立庙宇两侧,百级台阶下的正中央,一鼎香炉正烟雾缭绕。 焚香能定心神,亦肃然起敬,众人拜过大雄宝殿内的释迦摩尼,一一又赶往其他殿内,敬拜祈福。 文殊殿在寺庙东侧,毗邻崖壁,殿外还有一颗挂满红绳的万年青,枝干粗壮,树叶繁茂。 拜完文殊菩萨,陆佳宜怀揣着敬畏之心踏出大殿,携着口袋里求来的祈愿带,直奔许愿树下。 不少香客都在挂祈愿带,绿油油的榕树下方已经挂满红色彩带。陆佳宜转了一圈,在崖壁旁觅得一处空位,而且靠山,寓意甚好。 她小心翼翼地踩着岩石攀爬,终于稳稳站上一块崎岖的石头,将手里的祈愿带系上树枝,又双手合十祈祷了一遍。 下方,有位姑娘高高地举着手臂,请求她代挂祈愿带,陆佳宜低头间,恍然看到离地的高度,不自觉咽了口唾沫。 费了好大劲才够到祈愿带,等挂上树枝,姑娘道谢远离。她丈量平地,又环望四周,看不见一个熟人。 正犯难间,抬头瞥见金煜从对面的观音殿台阶走下,连忙激动地挥舞胳膊。 前者刚走下平地,就看见许愿树边的岩石上蹲着个手舞足蹈的人,等走到近处,扫了一遍光滑的岩壁,愣是没想通她是从哪爬上去的。 “你属猴的吧?” 陆佳宜瞄了两眼岩壁,目露难色:“接我一下。” 金煜迟疑地朝后望了一圈,没瞧见何敞人影,回眸见陆佳宜蹲在石头上跃跃欲试,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两步,朝她伸着胳膊。 “跳吧。” 陆佳宜吸了口气,屏住呼吸往下一跳,胸膛相撞的那刻,稳稳落进怀中。 金煜托着她的腿根搂在腰肢,还是不免被她骨瘦的四肢硌到难受,唯胸口那里袭来一团柔软,隔着两层布料随起伏在脖颈间的喘息擦蹭,格外引人不自在。 陆佳宜顿时卸了劲,拍着他宽阔的肩膀:“放我下来吧。” 金煜先松了托着腿根的手,等陆佳宜站稳平地,立马推开她。 “你那么大劲干嘛?”差点没摔一屁股,陆佳宜扶着岩壁站稳,望着有些急躁的金煜。 后者揉了下胸口,一个正眼没给她,转身拔腿就走。 陆佳宜揣着莫名其妙跟上他脚步,没走几步便撞见出殿的何敞,急忙走下台阶往许愿树边赶来。 “跑哪去了?让我一顿好找。” 陆佳宜的手越过肩膀向后一指:“我出来挂祈愿带了。” “挂过了?”他望了眼红绿相间的大榕树。 她点着头,难掩得意之色:“找了一个好位置!” 何敞跟在陆佳宜和丛念身后,身边还走着沉默的金煜,不经意打量一眼,竟发现他脖子上的肌肤泛着不太正常的红色。 “你过敏了?” 金煜茫然转眸,见何敞指来:“脖子红了。” 他遂摸向脖子,刚触碰上便被一股不寻常的热度侵袭,胸闷气短的感觉更为浓烈,抒了口气道:“天热。” 紧接,抬脚擦过前方闲逛的两人,一路领先下了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