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失(1520珠珠加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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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少帝餍足后,随手用薄毯将小宫女裹严,唤了人来进来收拾。 进来的人正是秋月。 大宫女秋月在咸阳宫服侍快有十年了,风浪见过不少,但看到那张湿透了的小榻时还是没忍住露出了点讶异的神情。 洛姝刚开始还咬着唇不敢出声,再后面就哭着躲着直喊王上,秋月听见时先是担忧,再慢慢品过味来,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后,想着小宫女脸皮薄,她便站得远些。 少帝喊她:“秋月。” “是,王上。”秋月躬着身应,因为从前目睹过的不好经历,她对嬴政的害怕都要刻进骨子里。 “不要再让孤发现,你带着洛姝往宫外去。若她还有在宫外租铺购宅的打算,禀给孤。” 大宫女秋月愣了下,犹豫着还是应了声。 嬴政淡淡瞥她一眼,暗含些警告,抱着洛姝往里间去。 等小宫女醒来,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寝衣,宽大舒适,应当是少帝的。 洛姝怔怔地坐起来,外面天色微亮,约莫是寅时,她在少帝的寝榻上睡了一夜。 还未到早朝的时候。 小宫女汲着鞋,在宫院正中的空地找到他。 少帝背影高大修长,提着把长剑舞着剑路,偶尔转过身来时,眉眼坚毅,还有汗珠滑落。 他愈发成熟起来。 洛姝静静地看了好久,少帝才挽个剑花将剑归入鞘中,朝她阔步走来。 “王上。”小宫女递上绢帕。 少帝垂着眼,并不伸手接,只是微弯下腰来。 小宫女抿唇,仔细替他擦了汗。 再就是如往常每一日一样,服侍他佩冠穿衣,目送他离开。 等他走了,洛姝便静下心来,回想昨日他躁怒的原因。 约莫是太后赵姬往雍城那事,还有自己要出宫租铺子的事? 小宫女有些迟疑的想着。 可…她总归是要出宫去的,历史上的嬴政并不如此时的少帝一样只有她一人,他每征讨过一个国家,就会将后宫一并收入,且不说有没有实,但妃嫔无数,子嗣众多是肯定的。 洛姝失落的垂下眼,良久后勉强笑了笑,宽慰着自己想,管它呢,说到底这也不是真实地历史,而是作者杜撰出来的一本书。 而且她早就发现,随着时间的流逝,她来这里之前的记忆越来越模糊,到现在为止所记得的已经寥寥无几。 她曾试图用笔记下,但字迹第二日便消失了,仿佛洛姝从未提笔。 记忆也会消失。 那她呢。 一个其实不应该存在在这里的小宫女,会不会也会逐渐消失? 或许等不到出宫的年岁,就要提前与少帝分别了。 明知不会有结果,但小宫女越想越心烦,她嗤自己没出息的同时,又想竭力的握住一点能相伴的时光,即便终为虚妄。 但这点伤感很快就消散不见。 洛姝着恼的瞪一眼殿门口的小内侍:“我现在要去尚衣局替王上取前几日量的新衣。为何拦着我?” 都是相熟的同伴,小太监摸摸鼻子,赔着笑:“洛jiejie,也不是我要拦你,是王上吩咐下来,你不能离开咸阳宫啊,新衣会有别人取,你还是回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