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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挡着光。”她冷言冷语。吴霦移了身子,把光线让出来,仍然替她捡着东西,不过气势顿时间削弱了一半:“我刚才不应该那样对你。”梁桔抽了他手里的门禁卡,起身往楼道走,刚抬脚又被吴霦挡住。“衣帽间的墙都重新修好了,明天就能开始装家具。”吴霦一直盯着梁桔那里的装修,隔两天就会去看一次,刘师傅都看出来他两有端倪,关系不一般。“这种事非要大半夜说吗?”梁桔推开他挡着的身子。吴霦轻轻拉住她,话哽在喉咙,低头凝她时,眼眸中都是梁桔那张变得煞白的脸。“有些事必须现在就得说。”两人交替着的目光仿佛长达一个世纪那样长久,梁桔深深地呼吸着空气,就这样安安静静听吴霦脱口而出。“我知道你挺恨我,这些年也很少回来,但那些事都过去多久了?梁桔,你和我现在都是成年人,早就不是从前了。”原来这些话对他来说,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能说出口的,她差点忘了,他这个人可能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真心。梁桔用力抽出胳膊,朝他冷笑了声:“你这个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。”吴霦盯着她,她毫无血色的唇上下动着:“盲目自信。”吴霦不否认,可事实上,他一般想要得到的,都会垂手可得。可梁桔是一个意外。梁桔刷卡,一声门响后,她推开沉重的大门进楼道,却听见身后的人提醒她:“你对我怎样,我都认。但我告诉你,别跟陈皓搞一块。”与其说是提醒,不如说这是吴霦对她的警告,让梁桔的内心足以抓狂。她回眸,沉重的门落锁,将他们生生隔开,只能透过一扇厚厚的玻璃窗凝望彼此,各自心中都烧着一团难以熄灭的火。梁桔扭头进了电梯,揪着手中的包带发泄,她在吴霦眼里就是这样的存在,可以轻易带过以前所受的不甘,也被看做成是一个为了能报复到他而不择手段的女人。她不禁觉得可笑,面对这次重逢,其实第一步就已经走错了。她静悄悄地回到家,还是把梁少群吵醒了,起来倒了杯水,看着墙上的挂钟问她: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“老同学聚餐的,你赶紧回房休息吧。”梁桔进了卫生间。梁少群习惯性去阳台看了眼外面的天,小区的弯道上有两盏车灯蜿蜒曲折的快速蔓延,他盯着那束光远去,若有所思地笑了笑,捏捏肩膀又回屋睡觉了。梁桔搓着身上的一丝一寸,水流滑过,仿佛还能感觉到吴霦的呼吸在她身上环绕停留,还有他说的那些话,做的那些事都充斥在她脑海中。她从来都不是他的独一无二,这个世上,也没有谁能成为唯一。水声戛然而停,梁桔抹着脸上的水渍,深呼吸着睁开眼,耳畔处都是自己被放大的呼吸声,墙壁上沁出的一个个水珠蕴藏着她最难以忘怀的青春,一幕幕仿佛都被刻画在一本叫做回忆的书卷中。书卷在回忆中倒翻着,拨到了最初。92008年盛夏,北京举办奥运会,一整年的经济都在突飞猛进中发展。梁少群安顿好新诊所后,带着周韵和刚收到七中通知书的梁桔去了北京旅游,实地感受了一番多元化的北京大都市。奥运会期间,北京的各个角落都充斥着外国人的身影,从皮肤在阳光下白到发光的欧洲人,再到黝黑到只能看清眼白的非洲人,嘈杂的大街小巷中,七八国的语言交织着。梁桔感染在这种氛围中,越发喜欢英语,游玩的途中,还和前往北京旅游的一家外国游客结识,整日和他们用英文交流,既热情又周到。周韵在酒店过道呼喊梁桔:“木木,木木。”梁桔在和珍妮拥抱告别,她一会就要坐飞机返回珑夏,听见周韵的喊声,依依不舍地和珍妮一家挥手,小跑走了。周韵拉她过来推着进屋:“让你收拾东西,你怎么又跑去那了。”“下午就要回珑夏了,我去道个别的。”梁桔口渴,端起桌上的水杯喝水。“你就这么舍不得他们一家?”梁少群从卫生间里出来,手中拿着洗漱袋递给周韵。梁桔蹲地上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:“挺舍不得的,回珑夏后,我就找不到外国人陪我练口语了。”周韵把折好的衣服递给她,笑着说:“这么喜欢英语,你高中就好好念英语,毕业后,爸妈送你出国念书。”梁桔惊讶,眸子顿时变得亮晶晶:“你们开玩笑的吧?”“我们跟你开过玩笑吗?等你开学后好好念书吧。”梁少群过来摸了把她小脑袋,见人乐呵呵的蹲在地上继续收拾。回到珑夏后,暑期过得异常之快,梁桔在北京被晒黑的肤色刚缓过来,又迎来了七中的军训,整个高一的新生都去了郊区的塘湾魔鬼拉练。这一天天的,白天像晒牛rou干似的在空地上喊口号,傍晚吃了饭后,就争先恐后去水房洗澡,早就顾不得什么害羞不害羞,只要一想到断水断电,都在加速度洗漱。梁桔今天例假刚来,羞于和那么多女孩一块洗澡,硬是挨到人快走光后才去水房。宋雅丽哼着歌蹦出来,见到梁桔才进来,赶紧催她:“你还磨蹭呢?一会就要断水了。”宋雅丽这么一说,梁桔就着急了,莲蓬头刚打湿头发就没水了,她抹着脸左右掰开关,仍是毫无动静。好在她洗干净了身子,浴巾包好头发,换好衣服出来后,水房外空无一人,只有夏末的知了声叽叽喳喳叫个不停。梁桔慢悠悠地往宿舍方向走着,浴巾扯下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,又没洗干净,挂在身上难受的要命。走到长生树下,她忽地听到几阵窸窣的脚步声,目光扭到身侧的围墙,那后面是一片空草地。她刚靠近,几阵喵喵声传来,原来是猫咪,大着胆子走过去,蹲下来逗它时,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吓跌到了地上。“卧槽,什么玩意。”梁桔抬头,前额的发全挡住了脸,把那帮偷偷蹲这抽烟的男生吓得立马跳了起来,在那跺脚灭烟头。这里乱糟糟的,马上引来了动静,梁桔听到了年级主任的声音,赶紧拎着浴巾爬起来,结果踩到了边角,一个踉跄猛趴进了谁的怀里,被人搂着腰。月黑风高的,梁桔实在望不清,只能感觉到胸前传递来一股热意,和鼻息间淡淡的烟草味,赶紧推开了他。“快跑,龙太平来了。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,大家都纷纷跑在围墙后,茂密的草丛间,夏末的晚风越发清凉。吴霦胸堂的那块布料湿了一小片,晚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