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2.不是约定好，从此别再见面吗？

    「还好吗？」

    刚呕吐完的家伙，身上酒精退去不少，智商此时算是有点在线。

    一回头，发现前来关切的人不是傅颖安，而是徐御瑄。

    这有点讶异呀，怎不避嫌了呢？

    「妳就这么过来找我，不怕魏于芮起疑心？」

    「她今天怪怪的，自己灌完过半瓶的威士忌，现在傅颖安在阻止她继续买醉，整个人疯疯的，连自己都顾不好，大概也撑不久。」

    这不像来找碴的人会有的堕落。

    魏于芮是怎了？

    「呵，所以妳找机会开溜出来啦。」

    「总该出来透透气。」

    在洗手间里，江灏忻将双手洗干净，却莫名笑了笑，觉得刚刚很失态，于是对我露出抱歉的表情。

    「我真的太浅了，第二杯就无法招架，不过只要我意识还在，就绝不会讲出半句攸关我们之间的事，该防的底线我不会去碰。」

    「那妳得小心别再随便加入魏于芮的酒局，刚刚妳是刻意耍帅吗？何必喝成这样？」

    「呵呵，因为有趣呀，跟着厉害的前辈们总能学到很多，像是见习一场政治的局势，人前人后不一样的嘴脸还真微妙呀。」

    「死菜鸟，分不清黑白早晚出事，就妳会拿这种双面当乐趣看。」

    面对我的调侃，江灏忻无奈的尴尬一笑。

    「我知道魏督导的到来绝非是偶然，她对我好也是想了解我跟妳的关系程度，可是，她这个人好有魅力喔，干嘛因为部门不同就排外不去接触呢？我就是喜欢具有特色的人，也喜欢跟强的人在一起相处，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是有历练的人，即使是盲目模仿大家的外在行为，也会让我感到自信。」

    「...妳怎会这么想？」

    「因为我诚实吧，不想装聪明，我根本不是妳们像这种有天份去宫斗的人，但是我好奇，我希望了解更多的人在想什么与会做什么，才不会显得自己很无知，所以...我来钦翔了。」

    「？」

    「妳一定觉得我很奇怪吧，明知道不对劲还硬是要往里头跳，就为了学那几套猫拳，可是就算是表面工夫，也有它的存在意义，既然我看不透，那就是硬闯了，唯有这样才能与妳们拉近距离。」

    江灏忻顺了顺她的发丝。

    「在来钦翔以前，我是个很不起眼的女人，在没有出息的地方，做着随时可以被他人取代的穷忙工作，我不甘心就这么沦为一般，所以后来在外表上精心打扮，把自己塑造成事业女强人，希望到了新环境可以脱胎换骨，认识许多有深度的灵魂。」

    「.......。」

    「...哈，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挺搞笑的，装的了外在，装不了内涵，妳可别笑话我呀。」

    「不，我认为妳很勇敢，勇于承认自己的弱点，宁可当小丑，也不愿错过累积经验的机会。」

    似乎能理解蔡芯倪怎会用她了。

    虽然傻气，但满有学习意愿，态度开放不拘小节，犯错之后的心理调整也很快，是个不拖泥带水的副手属性。

    也对，江灏忻的确没有因为跟魏于芮投缘，就跟傅颖安一样得意忘形把人际卖掉，该有的谨慎还是有把持住。

    说别人有趣。

    这家伙自己才是最有趣的，时好时坏却又不真正讨人厌。

    「我相信御瑄呀，才会跟妳聊这么多。」

    「最好收敛这种随便就相信人的坏习惯，我跟妳也才第二次见面，基本上也不熟。」

    「我直觉很准的喔，就是能嗅到谁是真心对我好的人。」

    臭二哈。

    「欢迎来到鬼界钦翔。」

    「嘿，这样我算是及格的后辈吗？虽然在妳们面前我还不够资格上场。」

    「那妳就乖乖在一旁等我们下指导棋吧。」

    「御瑄。」

    「怎？」

    「所以现在我们是有默契的朋友了吗？」

    「.......。」

    妳缺朋友吗？

    还是说，钦翔太大了，每个人都想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，当朋友，而不当敌人。

    「耶？还是不相信我喔？」

    「...好怪，我觉得妳很像傅颖安。」

    是那种，不会让人下意识产生敌意的软萌角色。

    是因为江灏忻先释出善意，对我很坦承的缘故吗？

    我感受不到此人的威胁性在哪。

    「什么意思？」

    「呵。」

    再险恶的环境，都有纯粹的希望，她跟傅颖安难怪能这么快混熟。

    「前辈？妳笑什么？」

    「我在笑，业务部有曙光了。」

    「蛤？」

    「赶快出来吧。」

    现在我与江灏忻在台面上必须维持一定距离，并且此人到底能耐如何都还是未知数，因此不能矫情给予答覆，何况朋友之类的话，不适合用在职场，尤其还是不同部门的两方。

    我的冷漠是为了保护初生之犊，但愿她能理解。

    说来也是默契，徐御瑄表面是没同意友谊的结合，不过气场减缓不少严肃，笑容也变多了，可见江灏忻已然是受到认可。

    她独自暗爽，跟随我的脚步离开洗手间。

    然而，迎接我们的却是傅颖安的苦恼，眼看那一大瓶的威士忌全部见底，魏于芮终于阵亡的趴在桌上。

    「...她还有呼吸吗？」

    「干！妳不要乱讲话啦！」

    傅颖安瞪着我。

    「啊怎么全让她喝光了呢？」

    江灏忻觉得魏于芮的性子实在是太猛，烈酒居然直接干完，这换做是一般人早就送急诊了。

    「我阻止不了，妳们离开以后，她整瓶拿起来灌，我都快生气了，还是不听我的话，现在可好，连走路都有问题了。」

    「该不会是故意想被捡吧？」

    「徐御瑄！」

    「好啦，开玩笑的。」

    这两个督导平时是积怨多深啦？恨不得对方出事。

    「...干你娘，我耳朵还是有听到喔，徐御瑄妳这个机掰人，妳全家都被捡啦。」

    魏于芮只不过是暂时趴着闭目养神缓冲头晕，结果就看清我的真面目，她立即抬头呛爆我。

    「谁叫妳喝成这样，需不需要醒酒药啦？我去药局买来给妳吧，算是我的赔罪？」

    「好，妳快去买来给于芮。」

    傅颖安替她答应，谁知反遭拒绝，啧笑我们太小看她了，下一秒，便起身站立表示没有问题。

    「妳们看，这样算有事？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，既然吃饱喝足，那就散会吧，掰掰。」

    任务达成的魏于芮丢下众人潇洒的走了。

    但是傅颖安不放心，说要陪她离开，于是匆忙与我们道别后就跟上魏于芮的脚步。

    「...魏督导要不要紧啊？还是我们跟过去一起帮忙？」

    「不了，妳还是少跟她接触，我相信傅颖安一个人会让她更自在。」

    话说的没错。

    其实刚刚魏于芮的确在逞强酒量，不想在新人面前形象破灭，但这次真的喝的太急又太凶，走着走着，还不到停车场，眼看视线就又要快要乱成一团。

    就在重心不稳的瞬间，一双手，撑起她的身体，达成完美的救援。

    「吼！气死我了！妳看妳！我就知道妳不可能靠自己回的了家，真的想被捡吗？发什么神经啦！」

    接连几声怒吼，是傅颖安的赌烂。

    这画面好熟悉呀，今天怎么反过来了呢？

    「呵呵呵，上次是我扶妳，这次换妳扶我了耶。」

    「很好笑喔？难道妳也失恋？」

    「我没有恋可以失。」

    「别闹，我叫计程车送妳回去吧，妳这样无法开车。」

    「...妳要陪我坐车吗？」

    「当然呀，不然妳有办法把路走稳喔？而且一个酒醉的女人独自坐车很危险。」

    好体贴的人。

    「...幸好，我还有妳。」

    「妳当然有我呀。」

    突然，傅颖安看见此向有空车显示的计程车，她赶紧挥手，等车停下来后，她便搀扶魏于芮进入坐好。

    报出住所后，大约路程十五分钟就顺利抵达魏家。

    无奈魏于芮已经被酒精击昏，傅颖安只好请司机大哥帮忙一同扶她到门口，殊不知就在司机离开不久后，此时惨事发生。

    「呕！」

    魏于芮晕车的很，下车后还被摇晃带领，结果一吐，正中傅颖安的衣服，形成一片山水泼画，当场惹来傅颖安一阵大崩溃。

    「啊啊啊！！！」

    小羊恨死今天的魏于芮了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从对方包包里找到钥匙进屋，再来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气，把人带到浴室里把脸跟嘴巴擦干净，接着扛到床上休息。

    傅颖安心好累，全身都被吐的很臭，还没有别的服装可以换，只好擅自开启魏于芮的衣柜找寻合适的衣服，顺便在魏家洗衣服跟洗澡。

    一段时间过去，茫然之间的魏于芮听见水的声音，中途断片的她缓缓醒来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水声停了，传来拿东西的声音，随后听见开门声，一步一步的朝她靠近。

    直到自己身处的地方露出室外光，在朦胧之间，魏于芮仿佛看见熟悉的身影。

    虽然房间室内没有开灯，不过目光却落在记忆里。

    瞬间。

    泪流不止。

    傅颖安一定不晓得吧。

    有那么多衣服。

    却偏偏选中旧人的衣物。

    「...海净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