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8.可曾想过，人心能有多丑陋？

    「经理，向妳报告今天的行程，九点半开分公司主管会议，十点半股东会议，十二点午休，下午一点与财务人员商讨新合作商的企划案，三点部门对外营运目标会议，四点半与客服部主管会议。」

    「.......。」

    「以上报告，目前时间为是九点十分，请经理稍后前往六楼会议厅开会。」

    「...林秘书。」

    「是。」

    「明天的部门会议取消，请大家各自回去提供一份文案缴交即可，三点的外务检讨会议也取消，改为下礼拜一并做总结，再给他们一周时间把握业绩成长率，然后替我预约一间餐厅，我要包厢的位置，两位，明晚七点，需要代驾，再去订购一件女用商务包，头层牛皮黑色经典款，六点前就要，包装必须是精品规格，等等传两间店家资料到妳信箱，费用不用报统编。」

    一长串交代事项，二十秒以内结束。

    「...知道了。」

    林喆茜在蔡芯倪身边学习到最快的技能，就是笔记写字要很快，或是耳力跟记性要很强，不然绝对跟不上口述。

    大主管的时间就是金钱，甚至比钱还要贵，任何一点耽搁都会阻碍完美主义，变成瑕疵留在印象里。

    高标准高要求的蔡经理今日一如既往的高冷，眼神透出锐利的盘算，打从一进门就有冷风吹进林秘书的神经细胞。

    随后，又是一天的紧绷。

    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瞧过林喆茜，只管一心多用的边说指示边回复笔电的商务讯息，以及签章堆积如山的公文书。

    说来有点灰心，规划行程明明是秘书的分内工作，结果蔡经理反而已经着想到明天，甚至有时是几天后的待办公务，并能快速从中调整一二，但仍然不影响整体流畅的进行到位。

    从一些细节上就能分出业务能力的高下，但身为高官的秘书，似乎都只做一些小毛小碎的琐事，毫无发展与提升空间。

    虽说辅佐的工作本就这么乏味无变化，必须依附主管的心态才能有所成长。

    但。

    高材生林喆茜总觉得委屈了自己。

    直到今天。

    都觉得蔡芯倪不那么信任她，连一些明明可以由秘书处理的事，好像都宁愿自己去做也不要交代下属去整合。

    什么都要捏在手上…。

    她知道以目前的本领来说，远远比不过蔡经理，也明白要是今日她们身在同位，也很有可能不是对手。

    不过。

    是真心希望蔡芯倪可以多给她一些所长发挥，防心不要防的那么重。

    这算的上是抢工作吗？

    待在这种人底下做事能看见什么前途，林喆茜自己也很难预测。

    这时。

    她想起徐御瑄这号人物…。

    十一点，蔡芯倪连续两场会议都不需要秘书陪同，难得的悠闲时光，林喆茜能总算透口气的走出经理室，到外头办公区走走晃晃。

    想去茶水间泡咖啡，结果到了此处就发现傅颖安已经站在机器前面等待冲泡。

    号称吃糖长大的小羊，每日三杯厚奶只是基本，别人是咖啡提神，她则是奶茶第一。

    瞧她一脸如小孩一般的乳样稚气，林喆茜真心觉得是奇迹，这种毫无心机的女人居然能待在高流动的业务部那么久。

    大家进来钦翔无非就是想爬的更高，傅颖安倒好，认命在基层做好做满不求回报。

    想必是天真无邪救了她吧。

    人对于无害又听话的生物特别有怜悯心。

    简直是浑然天成的社畜。

    「颖安，这是妳今天的的几杯了？」

    微笑，迎面走过去。

    「是喆茜呀，好难得在这个时间看到妳在外头出现。」

    傅颖安听见熟悉的声音，回头给予相同的笑容，只是她牙齿白笑的更灿烂。

    「我想喝杯咖啡，就出来了。」

    「最近工作还好吗？妳的时间都跟经理绑在一起，感觉秘书的工作好辛苦。」

    「是很辛苦没错，不过我已经很上手经理的做事步调了。」

    没有否认，在心尖上的所思确实是这般的缠绕。

    「真是太好了，经理能有妳这么厉害的帮手，以后就不会一直换秘书，要一直适应新人其实也很累，多亏有妳协助。」

    「…妳好像很关心经理。」

    「经理对我们很好呀，认真负责有担当，超级可靠的。」

    「颖安。」

    「嗯？」

    「妳有想要考内勤组长吗？」

    「怎这么问？」

    「依妳的资历，其实可以考考看管理层的职缺，薪资福利会比现在还要好。」

    「啊…我可能不太适合，我…。」

    正当傅颖安准备开口解释自己的工作能力时，忽然茶水间走进一名同事，对着傅颖安摆臭脸。

    「我刚刚要的资料，妳还没传给到信箱，怎就跑来这里休息了？」

    「耶？我处理完了呀。」

    「没收到，妳该不会又打完然后直接储存没发传送？」

    「…啊。」

    「姊，我等妳这个等了快一小时，妳赶紧吧，客户不耐烦了。」

    又出小包，果然是天兵会犯的基础错误。

    傅颖安真的是少一根筋的代表，常常都让配合的同事无法完全放心。

    如此，她匆忙的离开，回到自己座位开电脑检查哪个环节出错。

    林喆茜不发一语冷眼整个过程，心里大概有个底了。

    在进入业务部之前，听闻这里是全钦翔最有实力的单位。

    如今看来，都是一群平庸之辈和发放边疆的罪人，没有如外界所言这么优秀杰出。

    会导致如此，很难不联想到是蔡芯倪想要一权独大，因此身边不用比她厉害的专业角色。

    要是有点实力，就会像她这样备受欺压跟漠视。

    这种继承陋习的文化。

    哪来的好？

    哪来的可靠？

    林喆茜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，她还很年轻，有抱负有理想，是真心不想窝在没有前途的地方。

    她缓缓叹出一口长气觉得心很疲倦。

    「啊，对了，差点忘记有信件要去一楼大厅拿。」

    今早室内电话打上来，业务部经理室有东西需要领取，林喆茜趁着这时空闲，便搭乘电梯下楼去了。

    「这些都是喔。」

    一瞧，都是一些私人邀请函。

    林喆茜皱眉，心想又是一堆苍蝇要来烦人。

    这些人谁不找，居然看上蔡芯倪，还真是吃饱太闲没事干。

    「谢谢。」

    取件完毕，林喆茜转身要走，结果看到有个人一样走过来柜台，就站在她隔壁位置。

    「我来取件包裹，门市部督导，魏于芮。」

    这时，林喆茜认出人。

    魏于芮也被她的目光吸引，两人此刻都带着半生半熟的心态直视对方的眼睛。

    「妳好。」

    「妳好。」

    刹那间，彼此的记忆都在傅颖安的那场生日会上，想起对方的身份。

    既然是不熟悉的敌对部门，看过就算。

    林喆茜走远。

    魏于芮继续她未完成的代办事项。

    「就是这件，请妳确认。」

    「啊？这么小包？里面是装什么东西？」

    递上桌面的纸箱，尺寸仅有掌上型，总重量轻巧到像是空心的。

    「这个我也不清楚，物流不会跟我们柜台说这些，他们只负责卸货到仓库。」

    「那是谁寄来的？」

    「上头没有写寄件人。」

    「耶？」

    「如果是不清楚来历的东西，，看要不要直接退回？」

    是应该这么做。

    不过上头的收件人是魏于芮的名字，明显是认识她的人出货寄出。

    暂且收下吧，或许真的是自己忘记的也说不定。

    「我先收下好了，谢谢。」

    拿着包裹，魏于芮回到门市部，等拆开内容之后，发现里面只有一个记忆卡。

    「？」

    因为好奇，魏于芮将它置入自己的电脑里头，发现有几个影像档案。

    她直接点击。

    然而，下一秒。

    「！？」

    在电脑的画面中，她看见了蔡芯倪被一名女人压制在办公椅上进行一连串的性侵行为。

    那犯人。

    正是徐御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