脆弱不堪的花枝
脆弱不堪的花枝
第7章 陈阎深的眸色变沉了不少。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,在听见这样近乎引诱的话时,即使明知对方身份,那些色情场景仍不由自主浮进他的脑海。 少女肌肤娇柔,上回紧紧半小时就让她手腕起了深刻红痕,若要拘束她双手,自然不可能再用这么尖利的金属。 布条太软,不易固定人,绳子粗粝,也会磨坏了她。 想来只有皮带最合适。 反绑着是最容易进入的姿势,可这么纤细的身量,稍微一弄就得疼狠了,她控制不住挣扎,手腕又得青红一片。 陈阎深在心里冷笑。 脆弱不堪的花枝,还不知死活说出这种话来。今日听见的人是他,换了旁人,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面前的女人早就该让人凌辱成不知什么样子。 身体里那股无名躁火又蠢蠢欲动,陈阎深下意识想去摸口袋里的烟,忽然意识到书棠在他面前。 她不喜欢烟。 到底是忍了下去,再开口时,他深黑眼瞳多了些看不明的意味:“这是私刑,我没有折磨嫌疑人的爱好。” 以为少女听了会退却,她却抬着那张小脸思索了两秒,天真道:“如果我愿意,就不算私刑。” 火烧得更旺了。 陈阎深一时间分辨不清她究竟是真的不懂半分男女之事,还是有意对他话语暧昧轻佻。 “给你分配的联络人不是我。”他舌尖顶了下后槽牙,“你要是有提供线索的意愿,可以联系其他警员。” 当时于队审完了书棠,给她留了号码。是书棠后来又找陈阎深开车送她来旅馆,这才变成他和她接触。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多,昨天组里把书棠的联络人换给了宁姐。 现在她手里算起来,整个刑侦大队的号码都快集齐了,想打给谁都行。 “于队吗?他看起来很凶。”书棠说,“我不敢和他讲话,但要是你不管我了,我会找他的。” 陈阎深眉头皱起来。 是她原本就不归他管,不是他不管她。 何况说于队比他看起来凶,这还是头一回。 不想深思书棠的话,陈阎深把带来的东西给她:“我在你房间门口装了摄像头,局里会二十四小时监控。这是顶门器。你要是实在害怕,可以装在门上,除非卡车撞进来,否则开不了门。” 说完,他拉上外套离开。 陈阎深没有立马回局里,驱车先去了一趟那家烤鱼店。 拷录了店内前后监控最近一周所有的录像,又去查看了后厨,问店家认不认识那把刀。 果不其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。 烤鱼店这种店铺里用的刀具都是很普通的刀,别说复古纹案,就连最简单的花纹也没见有。陈阎深回到警局,碰见刚把新案情资料归类好的宁姐。 “凶器来源继续搜查,书棠那边你也盯着,凶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手,可能会对她不利。” 宁姐应下:“我派人在旅馆楼下,只要她出来,就会跟上,没人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手。” 要在错综复杂的边境小镇站稳脚跟,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。 陈阎深点头,半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一句,也可能是早就要说,因为莫须有的原因等到现在才决定开口:“跟于队讲一声,你们接到她的电话,直接转接给我。” 宁姐愣了下。 “她电话一般都在大半夜,凶手又随时可能出现,以免你们仓促之下应对不了。”陈阎深道。 他语气正常,理由也很有力,宁姐没有多想,只觉得头儿今天更热爱刑侦工作了。 陆天海从东尾河现场回来,走到工位的十步路骂了九步:“真是个死畜生,跟老鼠一样,净做些见不得光的事,还以为自己很牛逼……妈的。” 见到陈阎深,他这才把那些脏话收敛了,神情却还是愤愤不平:“陈哥,东尾河那边我都查完了,案发前一天正好是休假,那天晚上没有渔船出去,早晨的船也都是在另一头,只有发现死者的那条船单独在那块地方,根本没有任何人看见过其他东西。” “这玩意是有备而来的,他早摸清楚了当地的情况。” 一下午全耗在一件事上,最后还什么进展都没有,陆天海气得不行。 第二个死者叫张大鹤,人已经五十七岁了,在小镇做了一辈子收破烂的工作。 他老实本分,镇子上认识他的人不少,都知道他生活过得不容易,每年的一点收入全寄给城里念书的孙子去了,自己凑活过着。 可那天视频里出现的三轮车确实是张大鹤。 这样一个人,又怎么会突然和凶手扯上关系?他知道自己送进楼房的人是去取他人性命的吗? 一切答案都已经无从询问。 “陈哥,我仔细查过了,刘聪死前和张大鹤没有过任何私下来往,两个人一个住在东尾河边,一个住在南巷,除了每天收废品,就没有别的见面机会了。”宁姐抱着资料过来说。 “凶手杀刘聪的动机不明,杀张大鹤是为了灭口?”陆天海沉吟。 张大鹤把凶手送进南巷居民楼,现在他就死了,确实有很大可能是为了灭口。 但陈阎深道:“没这么简单。” 陈阎深忽然有一种莫名直觉。 张大鹤真的知道他送进去的人是凶手吗? 或者说,他真的和凶手是同谋吗? 这两人案发不过间隔了一天的时间,作案者是同一个人,手法又这么老练没有破绽。 他不可能是临时起意,必定经过了详细的计划和准备。 陆天海挠破头皮也想不到理由:“他选作案对象的依据到底是什么?心情不好,见到谁就杀?” 宁姐白了他一眼:“怎么可能。” “他在杀刘聪的时候,就已经想好了下一个要杀的是张大鹤。”陈阎深低着眼看电脑上的现场照片。 听完这句话,在场几人都觉得背后有些发寒。 陆天海:“头儿说得对,那狗娘养的玩意,杀心真重。” 一整夜,陈阎深都留在局里,面对庞杂的信息,试图分析出其中的一丝头绪。 除了两个被害人,还和凶手有关联的就只有书棠。 小镇周围出售刀具的店铺他也去问过,没有找到和这款刀相关的出售记录。 陈阎深在网上搜索相关图片,边查边注意着手机上的消息。 但一整晚过去,手机屏幕都没有亮起,没收到任何转接过来的电话,短信也没有。 翌日,又是早班的宁姐撞见从监控室里出来的陈阎深,被对方眼底血丝吓了一跳。 她以为昨晚发生了什么要紧的大事,忙问陆天海。 陆天海“啊”了一声:“没什么事啊,昨儿夜里安安静静,连那个小姑娘都没找过来,啥事也没有。” 早晨例行会议结束,陈阎深回办公室,看着他桌上那三把刀,点了一根烟。 忽然,他眼神一凝。 刀浅看上去似乎一模一样,细看却能分辨出区别。 用来杀害刘聪和张大鹤的刀上复古图案已经隐约有褪去颜色的意思,尤其是在水中泡过的那把。 而送给书棠的那一柄刀,不论是雕刻还是上漆,都稳固不变,还留有光泽。 另外两把是赝品。 陈阎深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答案。 给书棠的这把刀,是一把真正的古物。 “陈哥。”原本该负责书棠安全的警.员过来敲了陈阎深的门,“我家里临时有点事,得请三天假回一趟老家,天海和宁姐那边也换不开人手,于队让我来问问你……” 陈阎深不听完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,按了烟,拿起车钥匙:“你去吧,那边我来。” “谢谢陈哥!” - 小镇的天气和南方很不一样,天总是阴沉沉不见太阳,雨更是下个没完。 书棠在房间没有困意,出来散步消食,不想被突然降临的大雨淋了个透湿。 她倒也不急着跑回旅店,慢悠悠在雨中往回走。 她来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雨,同样起了不小的雨雾。 或许感官上身临其境,能记起些什么也说不定。 陈阎深坐在街边的车里,看着少女在雨幕中缓慢挪动步子。 那一缕月白在灰暗镇子中仿佛独有的纯净。 他开的不是上次那辆SUV,换了一辆更低调的车,避免引人注意。 然而当书棠逐渐靠近,陈阎深意识到了不对。 果然,少女停在了车边,敲响他的窗:“陈警官。” 隔着满是水珠又贴了防窥膜的车窗辨认出他是不可能的,但书棠准确喊出了他的名字。陈阎深确定她没有见过这辆车,而车也不属于他。 他把车窗降下:“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 多年的刑侦经验令他下意识警惕提高。 “感觉。”书棠垂着的睫毛看起来很无害而温顺,“你看我的目光和其他人不一样,我能感觉到。” 男人盯着女人,大多数都只有一种眼神。 大部分男人表露欲.望会显得下流饥渴,引人恶心。 但陈阎深没有。 他的情绪掩藏在视线中,像是黑沉沉没有底的夜,更深处的欲念有将人吞噬殆尽的浓烈,又能惹起猎物自投罗网。 陈阎深被她说出了自己的心思,面上没有流露分毫常人该有的羞窘或心虚。 他坦然和这几日性幻想的对象对视,甚至叫人产生他对她所做一切都理所应当的错觉。 “陈警官。”书棠的头发全都湿了,雨滴顺着发尾向下淌,捏着袖口的手指收得很紧,“我好冷,可以载我一程吗?” 陈阎深蹙了一下眉毛。 这个少女比他预料中还要更聪明。 难道他想错了,前几日都是书棠的伪装,她其实和凶手早有联系,所以才能在他面前毫无惧怕之意。 “旅馆就在你背后。”陈阎深对书棠的感觉总近乎飘渺不定,她像什么都知道,又像什么也不知道。 他冷静语气听不出情绪:“你可以上楼,回房间。” 几步路的距离用不着来他车里避雨,他也不明白少女为什么不带雨伞出门,这种基本物品,旅馆应该是有提供的。 他说完摇上车窗,可旁边的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。 雨越下越大,几秒后,陈阎深不得不再度降下车窗:“回旅店。” 书棠缓慢眨了下眼,纤长睫毛上凝着的水珠叫她看起来楚楚可怜,像是要哭了。 那些肆无忌惮的水流落在她身上,打湿她的衣服,或是蜿蜒进她的领口。 就像那天给她喂水时一样,最终汇聚到同一个地方。 只不过今天用于遮挡的布料在雨中潮湿,逐渐变得半透明。 两颗深红色rutou慢慢突显在瓷白如玉的胸脯,因为寒冷而翘起,惹人怜爱。 “我不想回旅店。”书棠说得很慢,柔软声线轻颤,“陈警官,旅店里好冷,我一个人害怕。” “我可以进你车里暖暖吗?” 她这么说着,属于少女的馨香隔着雨幕飘至陈阎深鼻尖。 五感同时面临的诱惑撩拨男人心底火焰烧灼。 下一秒,车门打开。 陈阎深铁样的臂膀把她拽了进去。 书棠踉跄跌坐在副驾驶,抬头对上男人黑沉的眼,像要把她生吞了。 “不要再说这种话。”他额头因为忍耐绷出青筋,攥住少女衣领的手把她双乳勒出向上的形状,却没有给这诱人风景半个眼神,吐出的字满是警告和冷戾,“也别来招惹我。”